斯年回头看他,他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过马飞燕了,也不知这人到底是哪里的,到底是做什么的,到底和萧听寒之间有什么必不可少的联系在。
“别伤心,他一定会回来的。”
“你又知道了?”斯年白他一眼,路过他就要走。
萧听栏就在不远处立着,一副随意慵懒姿态,手里玩弄一把折扇。
用着乖戾的眼神看着他,斯年回视一眼,不打算理他。
“停住。”萧听栏慵懒的伸了伸胳膊,用一把折扇把他去路拦住。
两人瞬间对峙。
“他回不来的,实话。”
斯年暗暗捏紧拳头,但没回答他。
马飞燕立马过来护着他:“王爷,大可不必这么说吧?”
“你谁啊?”
他不屑的言语、口气、视线,使得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明王将斯年交于在下照顾,王爷,别这么咄咄逼人吧?”
萧听栏收回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手掌心。
马飞燕见他是要放过的样子,拉着斯年便离开了。
萧听栏阴狠的看着马飞燕的背影,对侍卫宋时道:“查查他。”
“是,王爷。”
萧听寒是老皇帝贵妃之子,贵妃怀孕时,老皇帝把她的父亲堵在了回程的路上,客死他乡。
贵妃一气之下逃出皇宫,受哥哥保护,回到了边疆,老皇帝受于贵妃兄长的兵权滔天,不敢动兵接贵妃回去,所以萧听寒出生时,身边就只有母亲。
他自小被母亲带大,边疆地广人稀,幸好舅舅拥有军营,他也是在军营中长大,从小就立志要成为一名率军打仗的大将军。
然而母亲在他五岁刚记事那一年,染了当时流行的瘟疫去世了,舅舅在同一年在战场上战败,未归。
小小的萧听寒在当地富贵人家马氏长大,与马氏关系情同父母,在十岁那年,就开始带兵打仗。
斯年本不想听这些的,因为这都是从马飞燕口里说出来的。
可是当他一说到“十岁就开始带兵打仗”时,他突然心里头一颤,感同身受。
世上原来还有和他命运如此相像之人。
“后来呢?一直打仗吗?”
“是啊,边关稍一动乱,他必会亲力亲为。也是后来他大点了,有了战绩了,听他话的人多了,才有了他自己任命的副将还有其他的将领。”
“'你为何不去打仗?”
斯年眼神清澈的很,看的马飞燕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混账事一样。
“我有病。”
“什么?”
“我有病!哎呀不是!”马飞燕喝了口凉水压压火,斯年看着安静乖巧,没想到能把人急出火来,“我身体有病,心脏不好。”
斯年单纯的哦了一声,不知说什么了,便想着要把人赶走。
“别赶啊!萧兄真和我说了,如果你想搬去我那里,那更好,我照顾你方便点,如果你不想搬也无所谓,我大不了一天啥也不干,一直看着你,晚上也陪着你。”
“不用,又没人暗杀我。”
“你确定啊?我怎么感觉有人故意想支开萧听寒呢?”
斯年也不是怕的除了一身冷汗,只是觉得怪异。
竟然有一天能让他碰上暗杀,还会想方设法。
“没事,死不了,放心吧。”
马飞燕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依旧不走。
“我要换衣服了,你还不出去?”
“都是男……唉好好好,这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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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边境的路荒芜,大漠之上,夕阳之下,一队再庞大的队伍也仍旧显得孤寂。
萧听寒此次出行只带了一千人马。
一开始他只想带一百。
这么明显的布局,就是等着他往里跳,带的人也只会被他拖累。
但忠诚的人太多,很多人第一次出现了违抗命令的行为,萧听寒才带了一千出来。
他坐在马上,抬头眺望金黄的夕阳,就像眺望自己光辉的过去,但不同的是,他落了,便是真的落了。
眼里满是寂寥,他想他是回不去了。
摸了摸胸口,那里藏着一份遗书,怕是也不会交出去了。
明知是个死局,他却不得不去。
忽然一阵风吹来,裹着热浪,也携着沙粒,不过打在地上的人影依旧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