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八点夜幕才迟迟降临,薛时陨如约而至。
黑压压的天气难得有些雷雨的现象,越野车向医院行驶的路上,薛时陨的脸色黑沉得像块墨……
“咋了?”顾长拙问道,刚才一上车就看到他脸上那道惨不忍睹的巴掌印,不用多想这野蛮人肯定又被他们的上司给当枪使了。
“……”
薛时陨目视前方沉默不语,直到遇上一个红灯车停下来,两只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忽然转头看向顾长拙,侧脸被远处的红灯透过车前玻璃映出一寸腥风血雨。
“许择回来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顾长拙突然一愣,“你见到他了?”
“呵,何止!”此刻薛时陨冷硬的下颚都透着一望无际的寒冰,“恐怕以后就是要天天见面的同事了!”
“嗯?难不成你今早上说的,要来你们警局报到的新人是他?”顾长拙狐疑。
薛时陨沉闷着心情没搭理他,算是默认了顾长拙的话,随着时间的推移红灯闪变为绿灯,车子也继续行驶在路上。
徬晚过后的医院里总是有一种让人灯火通明的安心感,又诡异地令人感到窒息,医院的楼群上空没有繁星闪烁的身影,一切都安静得像水银泻地。
“感觉怎么样?”顾长拙心忧周言停的病情变化。
“我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样?你这话问得是不是太废了点?”周言停自顾自地摸索着面前徐洋喂到嘴边的饭菜,一口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这VIP病房就是不一样。”明靳靠在窗边看着楼下稀疏的人来人往,目光落在路边那些惨白的灯光下,他努努嘴,语气都带着股酸味。
“……”众人听出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恍惚间都没有开口,倒是薛时陨看着窗边那满头发尾微白身姿俊拔又瘦小的身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周言停好像察觉到什么异常,主动打破了沉默,“怎么回事啊?不是说要谈事情吗?这都不吱声是个什么事儿?”
明靳这才收回视线,转身迈进屋中央的病床边,手搭在周言停的肩上,由他打开话题,“老顾,我觉得言停这事有点怪异。”
顾长拙走近,手搭在病床上,“你是在说他的信息素在保护他这件事?”
“对。”明靳看了眼门口,薛时陨离门口最近,注意到他的神色下意识转身把病房的门关上。
明靳又转眼看向顾长拙,“你还记不记得萧先生在那天说了什么?他说他能救言停。”
还没等顾长拙说话,周言停倒是顿了顿,故意问道,“萧先生是谁?”
“他是……”明靳话到一半又闭上了嘴,他转眼瞧着顾长拙的行为僵硬有些微微异常,叹了口气无奈道,“让他自己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他已经走了。”说着,顾长拙拉过一旁的木质椅凳跨腿一屁股坐上去,双臂交叉放在后椅的栏杆上,他是反着坐的。
见他神色无异,又满不在乎的样子,众人心里一阵唏嘘,难得没有调侃。
周言停回躺在背垫上,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地问道,“老顾,那位萧先生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他能跟我说什么?”顾长拙闷闷不乐,他的胸口堵得慌,无人自知,转而又神情严肃,明显有些不耐道,“你们在搞什么?不是要回顾那天的细节吗?怎么又扯到那个神经病身上去了?!”
这时明靳呼出一口气,再轻微摇了摇头,注意力紧锁,“老顾,我们只是在想那个姓萧的会不会跟十年前救你的人有关。”
顾长拙浑身猛地一颤,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不可能!”
众人一瞧他这模样心里很清楚,萧瑜没告诉他。
场面一度僵持,身后的薛时陨忍不住上前安抚与往常不太一样的顾长拙,道,“老顾,你别激动,他们可能只是猜测。”
明靳微虚双眸,“老薛,这不是猜测,这是萧瑜亲口告诉我们的,他很清楚那件事跟我有关,所以我确信他才是十年前救顾长拙的人。”
他才是十年前救顾长拙的人。
顾长拙身上的血液都被这句话所凝固冻结成冰。
而明靳还孜孜不倦地说着自己的疑问,“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告诉老顾,这件事应该很好说的啊?”
他这句轻而易举的话无疑是又在顾长拙的心上捅了一刀,“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就没告诉我?什么很好说?”
周言停眼前蒙着纱布一片漆黑,但也不妨碍他的逻辑思维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