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不知何时换了首英文歌,点歌处有一个年轻女孩拿着话筒在唱着,调子像纯音乐,听的人脑子昏沉,有些瞌睡。
应夏向后倚靠在椅子上,伸了伸懒腰,随意的将陆承先嘴里的烟抽出来,按灭。
“别抽了,我今晚吸得二手烟,比前十几年都多。”
陆承先摸了摸唇角,然后低低的笑了声,问,“还玩吗?”
应夏还没开口,对桌一个男人就先绷不住了,大约是输一直输,有些恼。
“陆少,你再宠女人也顾顾哥几个,输的就剩这身行头了。”那男人开着玩笑。
陆承先也没看他,只看着应夏。
“我也不想玩了,费脑筋,手也疼。”应夏没说谎,玩了好几个小时,手是真的僵疼。
陆承先忽然握住她的手,按在指腹轻捏了下,笑的极自然,温柔的不像话,“我给你揉揉。”
换成任何女人,对着这样一副好皮囊,都恨不得一头扎进温柔乡里。管它大浪淘沙,且叫后人言去。
可应夏眼里没有丝毫含羞带怯和眷恋,不留情面的很快抽回手,像是躲避什么瘟神。
那一瞬的嫌弃眼神刺了陆承先的眼,但也只扎了一下,很快疼意快去,忽略不计。
他两手交叠,没有往常的浪荡,淡笑了下,说,“送你回学校。”
“不用了,这个点打车很容易。”应夏礼貌回绝。
晚上十一点,错过下班族的高峰,打车的确不难。
陆承先哦了一声,说,“前段时间嘉城中心区出现无头女尸案,就在你回学校的路上。”
……
“我不怕,我能让鬼怕我。”应夏看着他,停顿一会儿,说,“初中时我夜里在路上扮鬼吓过人,是凌晨一点的时候……”
……
应夏说,“我今天是一直赢的。”
说罢看了眼白瑾华。
意思是他该兑现承诺了。
陆承先垂眸,先是捏了捏眉心,然后惯性的掏烟,含在唇边,拿出打火机准备点。
橙亮的火光刚映出,还没点上,便被人一把夺走。
应夏蹙眉将打火机装进自己包里,看起来奶凶奶凶的瞪着他。
问他,“你到底去不去?”
陆承先难得有些无奈,取下唇边的烟,“非得管这事?”
应夏点点头,很郑重的样子。
“换别的事,我答应你十件,行吗?”
“不行。”应夏一口回绝,顺便把他手里的烟盒也拿走了,催着他,“快去。”
当时的应夏也不知哪里来的胆量,那种语气带着点命令和任性。
可陆承先还是答应了她。
他站起身,手放在她发顶揉了几下,像哄个心爱的宠物,说,“等着。”
陆承先走过去,坐在了林之御身旁。
离得太远,应夏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径自拿出手机无聊的玩玩,想着回到宿舍的时间,以什么法子跟门口的宿管阿姨解释。
陆承先和林之御聊了许久,应夏时不时抬头看看。
即便见面次数寥寥无几,她也能感觉到陆承先和林之御的关系很不错,估计他出面,白瑾华的事多半能成。
决定帮白瑾华这事,她也是看到了,就一时起意,大概是见不惯这种欺凌的场合。
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更容易产生共情心理。
不能把林之御怎样,只好采取迂回的办法,让陆承先去说情。
不知道那场交谈进行到什么地步,她眼皮有些重,平常这个点都该洗洗睡了。
余光察觉有人朝她这边看,应夏抬眸回望。
对上一双冰冷漠然的眸,像三九隆冬天的寒雪,散入肺腑,冷的人心都颤。
对望的时间太久,林之御象征性的对她颔首,然后再没看她。
她不知道那眼神背后的用意,和陆承先说的话。
陆承先当时对林之御说的是,“应夏这姑娘难追的很,和之前的都不一样。”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应夏看到陆承先在大理石桌面上倒了能有三十杯酒,从酒瓶里流入杯底,泛着泡沫。
包厢里奇迹般的静默下来,只剩下低沉单调的音乐在肆意流淌。
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只见陆承先指了指桌上的几十杯酒,推了几杯给白瑾华,说,“把桌上这几十杯酒干了,白家的事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