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级生的到来掀起了五班学生的一波新鲜议论，其他班的学生也会跑来看看这人长什么样。

不过没多久，那股热潮就退了。

“不就是学习好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找他问数学题也不理人。”

“毛都没长齐的小学鸡。”

“古古怪怪。”

“头发都遮着眼睛了也不用剪，也不需要值日，不过谁让人家是‘神童’有老师的特别照顾呢。”

少年出众难免遭到一些同学的眼红嫉妒。

原羽本人又不和任何人交际，很快就变成了班级里的‘异类’。

不过他瘦瘦弱弱的一只，坐在墙角，沉默阴郁，在班里几乎没有存在感。

时间久了，倒也没同学再关注他。

除了——

穆欢。

倒也不算是关注……

“今天，老师带大家来看庄子的著名佳作，这是一篇古体诗，那么同学们把书……”

语文课。

四月了，穆欢的春困劲却还没过去，强撑着力气，蔫蔫地翻开书，跟着老师的节奏记重点。

如果是在之前她可能直接就睡了，然后老师会叫家长来。

她最爱看穆正川在老师跟前赔着笑脸的憋气样。

不过自从穆正川提出给她找个后妈那次，穆欢连气他的欲望都没了。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简直像用激怒大人来博关注的叛逆小孩。

或许之前是吧，穆欢想。

不过现在，她真不想再看到老混蛋的那张脸。

穆欢后背突然蹿起一股凉意。

——又来了又来了，那种被人偷窥盯视的强烈感！！

最近半个月她总有这种感觉。

穆欢眼瞳微转，瞥了下后方，她不动声色，在某个瞬间倏地扭头看去后桌。

似乎想捕捉到什么。

然而，她的后桌——

小少年正埋头看书，黑漆漆的头顶冲着前方，一看就是心无旁骛认真记重点的乖小孩。

似乎感应到什么，原羽才抬头。

看到穆欢瞪过来的目光。他脸上浮现茫然、不解。

穆欢手指尖捏紧了笔，她忍无可忍：“你刚才看我了吧？！”

少年懵懂，苍白瘦骨的手颤了颤：“什，什么？”

他僵了几秒，才有点慌张地晃晃脑袋：“我……没有。”

“明明就有。”她有点凶。

原羽双唇顿时没了血色。

像没有做坏事，却被大人冤枉的小孩，无辜清澈。

“没……有。”

“可能是黑板。”他声音很轻很低，生怕大点声就会惹得少女发脾气，“我需要看前面的黑板。”

“……”

太野蛮独权了吧。

看把人家小朋友吓成什么样了。

什么偷窥盯视，黑板就在前边，当然要集中精神力，特别专注地去看了。

人家一个年纪小小的跳级生，就因为性格内向，来到新班级被大龄同学孤立。

现在还被前桌吓得发抖。

这，这……

穆欢自己想到这一层，又烦躁了。

她嘴唇张了张，最终无话可说，扭回头来，用笔戳本子发泄心里的不畅快。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是错觉？她真得了‘痴汉妄想症’？

穆欢这边怀疑人生。

后桌的小朋友。

掩在眼镜下的睫毛抬起，再次肆无忌惮，盯向她。

四月的津市已经热了，少女校服里面是低领小衫。

她长发扎了马尾，发尾微卷，一动就会荡起弧度，暴露出细白后颈。

小少年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微垂了头，嘴角抿出一个轻而羞地弧度。

姐姐，看着很凶。

其实，是心软又好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