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日子好打发,在院子里随便躺一躺,三日也就晃过去了。
君锦今日起来的尤其早,起来后,在院子里唤了个小厮,也不知吩咐了些什么,那小厮神色微微变幻,手上拿着一张条子走了。
待桐芯醒来,才发现君锦已经早早站在了院门外,正练着镖。
她今日穿的还是那件水绿色的衣裳,不过墨色长发全部束起,看起来干练极了。
君锦今日使的镖叫【带衣镖】,镖的末端扎着两寸左右长的绸子,就像缩小的箭矢。练习飞镖最重要的是腕力和眼力,上次投壶时君锦就发现这身子腕力太小,肩膀和胳膊上都没有劲儿。
力气不足,可是打架的大忌。
所以,她决定从最简单的练镖开始,不仅能将身子养结实些,险要时说不定还可防身。
此时的君家主堂。
家主君迟正坐在主堂里面,刚散朝,他身上还是赤黑相间的朝服。
“害锦丫头的人有线索了吗?”
君炎吞下一口茶,把茶杯重重搁在了桌子上。
雄浑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大堂。
苏氏摇摇头,面带疲色。这几日她夜里总是睡不安宁,总是梦见君锦落水的场景。梦里的君锦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仿佛看穿了是她做的手脚。
想到梦里的事情,苏夫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尚未,府里的小厮我都让管事妈妈一一盘问过了,那日......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在院子里。”
“唉。”君迟摆摆袖子。
苏夫人叹了口气,好像想到什么,旋即又问:“你有没有觉得,锦儿自落水之事后有些不一样了。”
君迟摸了摸下巴,想到那日用晚膳时君锦的反应:“性子刚烈了些?”
苏夫人点头道:“是呀,锦丫头从前最是懂事听话,只是落水之后不知为何,性格变得顽劣了多,听说前几日还去了一趟朱仙楼呢......”
君迟皱眉:“男子寻欢取乐的地方,她去干什么?”
苏夫人摇摇头:“我也不知,这还是府里的车夫告诉刘妈妈的。”
“以后锦儿出门,多派些下人在后面跟着。”君迟道。
“是,我这就吩咐下去。”苏氏抿了抿嘴角。
荷花堂内,君瑟正在练字。
“母亲。”见苏氏来了,君瑟赶紧把这些天新写的字拿给苏氏看。
“母亲看看,是不是比以前写的好看些了。”
苏氏点点头,拍了拍君瑟的手,把她拉到一处。
“瑟儿,最近有见到过赵公子么?”
君瑟摇摇头,她听说最近赵珩总去棋院看棋,但她对棋艺一点也不感兴趣,从不去那些地方。
“前几日刘妈妈来报,君锦同君茹一同去了朱仙楼,玩投壶去了。”苏氏慢慢道。
“什么?朱仙楼?那种地方她也去?”君瑟听到朱仙楼三个字,不屑道:“君锦现在倒是开始跟那小庶女一块玩了,朱仙楼她也去得,明天我就去父亲那儿告她一状!”
苏氏不紧不慢道:“不要一有什么事儿总想着往你父亲那儿跑,告了状你父亲还能治她不成?”
君瑟讪讪道:“那总不能什么好事都给她占了。”
苏氏俯身,低声道:“若是赵公子知道此事,会是如何反应?”
君瑟眸色微闪:“赵公子......一定会大失所望。”
夜色悄无声息降临,院子里多了几分凉气。
早上出门那小厮回来,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君锦。
君锦接过信,心想那人还挺讲规矩,她早上只是随手撕了张条子,没想到人家用信纸回了,还找了个信封装着。
读完那封信,君锦眯起了眼。
正此时,房门突然打开,桐芯抱着俩梨乐颠颠地回来了。
早上拿出去的大梨现在只剩两个完好无损的,没想到君锦的飞镖已经练得小有成效。
“主子胳膊酸不酸呐。”桐芯看着君锦一脸疲色,主动过来给君锦揉了揉胳膊。
君锦坐在床上,手搭在床案上:“当然酸,谁让她小时候从来不练这些。”
桐芯听得糊涂,纳闷道:“睡?”
君锦转移话题道:“把梨子放回去吧,明儿还要用。”
桐芯接过梨子放好,又回来给君锦捏着胳膊:“对了主子,再过几日就是三月三了!咱们今年还去诗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