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暮色四合之时,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娃娃被陈嬷嬷手下的人送了过来,原是君锦之前的贴身女使桐芯。
“桐芯见过小姐,小姐身子可好些了......”桐芯低着头,不敢看君锦。
“我好多了,你站直了说话吧。”君锦在她对面搬了个椅子坐下。
“小姐......夫人说我们是都是罪人,没有脸面再和主子们说话了。”桐芯委屈,却也不敢抬头。
“那你饿不饿?”君锦看着桐芯面色消瘦的样子,从桌子上拿了一盘糕饼,又命人去端了铜盆和帕子。
桐芯颤颤地点了点头。
“吃饱了,洗干净了,再同我好好说话吧。”
桐芯净了脸之后,又吃了一大盘糕饼,脸色才缓了过来。
小姐现在还难受么,都怪桐芯,那日没有看护好小姐。”桐芯呜咽道。
“不碍事。”君锦安慰道:“这是夫人新送来的管事女使花若,你该认识认识。”
“桐芯见过花若姐姐了。”桐芯恭敬道。
君锦点点头,对外头道:“行了,我有事问桐芯,闲杂人等就自个儿退下吧,花若,你到门口候着,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
花若称是,边退出去边心下暗喜,刚还害怕被赶了出去不便探听消息,正巧君锦让她守在门口,也省得她刻意侧耳。
屋内退散干净,就只剩下主仆两人。君锦边刻意嘱咐桐芯不可有半分隐瞒,边悄声拿来笔墨,写下一行小字,推到桐芯面前:
你没看清那个人。
桐芯一愣,还未等桐芯反应过来,君锦突然提了提声音道:“桐芯,你说实话,那日落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话毕,还指了指纸上的字。
桐芯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顿了顿声道:“小姐,那日奴婢其实看得并不真切,只是隐约看到一双手,好像在背后推了小姐一下。”
君锦点点头,示意她说的不错,将桌上的纸转到她这一侧,接着问到:“那你可看清楚了?是谁的手?”
桐芯接过纸笔,边写边道:“不曾......那日小姐身边的人实在太多,又事发突然......奴婢只看到小姐背后好似有一双手,可却看不清是谁。”
“好吧,我还以为你是看到害我的元凶了。”君锦道,随即侧过身子,瞥了一眼纸上的字。
紫苏。
君瑟的女使。
君锦望向桐芯,四目对视,桐芯确认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君锦已经将写了名字的纸扔进了铜炉内。
“那你可还记得,那人穿什么颜色什么样式的衣裳?”君锦又问。
桐芯正欲假装不知,君锦却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颜色。
桐芯立刻受意,道:“奴婢记得......好像是鹅黄色的衣袖。”
“鹅黄色?我记得府里下人们的衣裳通常都是淡黄或者淡紫,你可确定没看错?”君锦边说,边点了点头。
“正是,小姐一说奴婢更确信了,那只手就是穿着黄色衣袖没错。”桐芯道。
君锦点点头:“如此说来,这也算是个重要线索。好了,你再好好回忆回忆,若还有什么线索,要随时禀告。”
桐芯嗯了一声,忽地想起什么,凑在君锦身边小声道:“对了小姐,您知道么,今天赵府的来下帖子了。”
赵府?提到赵府二字,君锦突然想起,今早去舒云阁时,遇到的那个抱着赵府名帖的女使。
“下了什么帖子?”君锦问。
“好像是后日有茶宴,我也是被关在屋子里时,听路过的女使说的。”桐芯道。
赵府,茶宴......
“哦,你说赵珩那个赵府。”君锦忽然想起来,自己原是有一个叫赵珩的青梅竹马的。
“自然是赵公子下的帖子,要请主子去吃茶,才好议亲的呀。”桐芯凑在君锦耳边悄声道。
议亲......君锦回忆了一会,好似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她的那个青梅竹马赵珩好像确实说了要找机会请她到府上,见见他的母亲。
君锦正思虑时,主屋的门却吱吱呀呀动了动。原是屋内声音小了,花若害怕听不清楚,刻意靠近了些。
君锦猜到这一点,朝桐芯示了个眼色,边朝外走边大声道:“想必夫人明日还要审问你,你更要如实回答,若是推我下水的人抓住了,我定给你讨个功劳,叫你将功赎罪。”
桐芯连忙点头称是。
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