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国,我保它干什么?”
“我保卫百姓,可谁保我的家人?”李放山咬紧后槽牙,“我没有告诉峰儿,他至死,都不知道这些。”
“他怪我,就让他怪,总好过对这个世道寒了心。”
李放山看向霍长鹤:“王爷,你战功赫赫,休说本朝,关外诸国都知道你的威名,敌军看到霍字旗,都会不战而丧胆。”
“可是王爷,你现在……甘心吗?”
颜如玉看一眼霍长鹤。
霍长鹤面无表情,目光冷静。
“老王爷下落不明,你被冤枉,全族流放,一路上艰辛险阻,而你流放之地,不是申城,是幽城。”
“与申城相邻,你昔日的都统府就在那里,你似触手可及,又似遥不可及。”
“王爷,你甘心吗?”
颜如玉心头一紧。
她从未从这个角度考虑过。
申城是当年霍长鹤的大本营,近在咫尺,却无令不得入。
去过两次,还如同作贼一般,悄然来往。
王爷他……又怎么会甘心?
霍长鹤轻笑,字字掷地有声:“李放山,你的遭遇本王同情,但不苟同。”
“你若是铁血男儿,恨世道不公,想为家人报仇,可回家去,一刀砍了仇人,本王也敬你有骨气。”
“还会为你求求情,免你一死。”
“可你把家仇,混同国恨,这不是叛国的理由。”
“你可以不服现在的朝廷,甚至能扯旗造反,但你不能叛国。
本王在得知你家遭惨变,都可以原谅一二。”
“可你叛国,却不能忍。”
李放山一怔。
颜如玉也微微一震。
霍长鹤沉默一瞬,挥手命人把李放山及其手下带走。
李放山被推着转身,听身后霍长鹤道:“本王会派人去你老家。”
“若你所说属实,你的仇,会有人报。”
李放山霍然回首,定定看着霍长鹤半晌,扑通一声跪下,重重叩几个响头。
林中似有风声呜咽,几个风旋打过来,围着李放山围两圈儿,又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