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宜搬来手动研磨机。
研磨机是定制的。
直接和药材接触的研磨轮和研磨盘是用明玉打造而成,研磨要时要用均速让明玉和药材充分摩擦,如此才能将药材的养分最大程度的保留住。
这种机子乔星挽有两台,最先定制的手动款,后来觉得手动太费劲儿,便又定制了一台电动款的。
本来她是打算用电动款的,但现在陆津妄非要凑热闹,那就让他好好尽尽孝道。
程孝宜按照乔星挽的吩咐,将药材一一称重,按比例配好。
一共二十副。
程孝宜先拿一副配好的药材放到研磨机的磨盘里,握住手柄演示一遍。
“就这样顺时钟转动手柄,速度要均匀。”
陆津妄点了下头,表示明白。
程孝宜松开手,起身让开。
陆津妄抬眼看向乔星挽。
乔星挽眼皮一撩,对上他的视线。“陆总,有劳了。”
陆津妄微微勾唇,垂眸握住手柄。
研磨机滚动起来,玉盘转动来回碾压药材。
程孝宜拿着一个刷子,时不时帮忙扫一下跑到边上的药材。
这是一道漫长的工序。
程孝宜和陆津妄打着配合,乔星挽在一旁等着。
大概十分钟,第一副药研磨完成。
程孝宜把药粉倒到一个容器里,拿给乔星挽。
乔星挽拿出药贴模,往粉末里加了适量的水,药粉拌成团,压在药贴模上。
她动作从容,细致,一看就是经常制作这种药贴。
陆津妄手上动作继续着,目光却不知不觉落在她双手。
依旧是戴着手套,只是手套的材质从丝质换成塑料,手套大小比较贴合,还是能看出修长纤细的轮廓。
陆津妄眸光微闪,下颌绷紧。
那种荒唐的错觉又出现了……
只是一双戴着手套的手,他看着看着竟觉得和乔星挽的手很像!
“陆总。”
陆津妄眼睫微颤,猛地回过神,看向程孝宜。
程孝宜指了指研磨机,“您还磨不磨?”
陆津妄一怔,低头看向研磨机。
新的药材已经放好了。
他抿唇,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修长的大手重新握住手柄。
研磨机再次转动起来。
玉盘滚动的声响久久回荡在小洋房内。
这个过程很枯燥,重复机械般的动作,对于陆津妄这种日理万机的大总裁来说可以说是在浪费时间。
乔星挽以为他最多摸几副就会放弃了。
但她失算了。
陆津妄极有耐心,一副接一副地磨着。
程孝宜也以为他撑不过半小时,可不曾想,他撑下来了!
从头到尾,不急不躁全磨完了!
最后一副中药粉磨好已经是深夜一点,程孝宜已经打了N个哈欠。
陆津妄那只握着手柄的手酸麻不已,但他面不改色。
他看向还在制作药贴的乔星挽,“云先生。”
乔星挽抬眸看过来一眼,手里动作并未停下,“今晚辛苦陆先生了。”
“这是我爷爷的救命药,我做这些理所应当。”
乔星挽没反驳。
作为孙子亲手为病重的爷爷磨药粉,确实是应该的。
“老先生醒来若是知道陆总这么孝顺,定是很感动。”
陆津妄没接这个话,他问:“云先生一直都这样吗?”
乔星挽放下最后一个药贴,微微挑眉,“一直怎么样?”
“对每个病患都如此负责。”
“我只救我认为有缘的人。”乔星挽淡声:“既决定要救,自是全力以赴。”
陆津妄点头,“云先生四海为家?”
“算是。”
“云先生……”陆津妄抿唇顿了顿,嗓音越发低沉:“是否有牵挂之人?”
乔星挽挑眉。
这问的叫什么问题?
乔星挽看着陆津妄,只觉得他现在和从前似乎不太一样了。
以前他的话可没这么多,也没有这么‘平易近人’。
不管是亲自送餐还是亲手磨药,这都完全不符合她记忆中陆津妄该有的样子。
不过现在她已经和陆津妄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变成什么样都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