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身边,还是不免有些怀疑,是否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始终如一,因而有了那些次试探。
我知道怀疑会导致友情出现裂缝,但我不得不这么做。所以我说过即使再来一次,我也依旧会这么做。
我对你的歉意是真、试探也是真,同时也在妄想你的原谅,想让我们之间的感情回到当初毫无裂缝的时候,可以吗?
竹清幽手速和析绫相同,她道:“换页!”
与此同时,合上手中的笔,轻摇手腕缓解长时间书写带来的酸痛感。
片刻后,析绫来到新的空白处,她打开笔,说:“继续。”
我知道,我这可能是在痴心妄想。
毕竟我什么都没做到,还又一次惹哭了你,甚至连安慰你的能力都没有。只能透过信件来传递我对你的思念,也是唯一能做的。
我的小鹿,真的很对不起。
你的阿绫没做到履行约定,惹哭了你、伤害了你,甚至没能做到和你一起承担压力,一起经受那些过去,都是我的错。
等我回来,任你处置。
泪水划过脸颊,落在地上,竹清幽耳中不止窗外的风声,还有析绫那边泪水落地的声音。
声音很小,小到忽略不计;却也大到落在心里像是敲起了钟声。
心跳声逐渐变大,眼眶有种莫名的酸涩,不知不觉泪水滑落,滴落在写即将满字的那一页。
浸湿了纸张、打湿了文字。
同样的书写文字,同样的落泪方式,就像以地面为书的信件透过空间传输,转换成了写在笔记上的点点思念。
竹清幽此刻,心乱如麻。
情绪蔓延在心底,泪水滑出眼眶。
感官共享、情绪交织,思念从一个人的心中传递到另一个人的心湖,融入了理性、克制的水面之下,情绪相互侵染,求不得和思念相融。
这是谁的情绪?
是析绫的,还是竹清幽的?
竹清幽分不清也不想分,本能不去想,她抽出桌上纸巾,慢慢擦干落在纸面上的泪水。
只有析绫在,自己就不会是对方心中最特别的那个人。
但她又何必执着于此呢?
再执着下去,也不过是求不得。
友情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啊!好像也不止友情,亲情、爱情都是如此。
边界线都很模糊、很暧昧。
迟钝的人或许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真正的心意,聪明的人,即使明知无望可还是会踏上那条路,往往会比迟钝愚蠢的人孤注一掷。
一条路走到底!
就算不被知晓自己所有的打算,也足以。
感情就是这么奇怪。
明知对方是谁,可还是好奇,于是选择接触,然后无法自拔。
想成为对方最好的朋友、最好的闺蜜,和其他的朋友相互比较,以此来满足自己,就是这么奇怪。
(所以友情修罗场为什么会存在啊?)
从那日黄昏起,竹清幽就明白了自己无法林时鹿心中最好的闺蜜,和自己在对方心中也是最特别的存在。
在对方心里她不是析绫的记忆碎片,可能有过认错,在对方心里,她就是她、就是竹清幽,不是别人。
可能就是如此,林时鹿在她心中才是最特别的,明明就是一个人,所以一开始就知道,好奇会重蹈覆辙,可她义无反顾。
(话说折耳在鹿崽心中是啥地位?)
(军师?)
感官交错、心情高度重合,两人难免会有些分不清,甚至因为感情彼此交融,感知上带来的负面情绪,让两人难以处理加倍的情绪炸弹。
嘶哑的两道声音同时开口:
“信写完了?”
竹清幽见她停下动作,问。
“信写完了。”
析绫落笔,长舒一口气。
“再加上几句吧,还差几行,这一页就能写满。”竹清幽指尖拂过后面空白的几行,说道:“她看到你为她写的这封信,肯定是怎么看都不够,再多写几句吧。”
两人感觉有股莫名的情绪在心口蔓延,像刀割。不清楚的人一头雾水;清楚的在理智中濒临破碎,可又必须坚持下来。
“写几句祝福语吧。”她说。
在最后几行,析绫如此写道:
愿我的小鹿一生顺遂,喜乐、平安无忧。
希望不会有下次。
因为我让你不开心,让你落泪。
说过的,等我回来随你处置,往后任你处罚,毕竟是我不告而别在先。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辞姐,希望辞姐和那位别再闹矛盾了。
竹清幽会替我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