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香地入睡做个甜梦(生命中除了吃就是睡。),便见传话丫头来报说岳清音与季狗官都回来了,现在前厅用茶,晚饭已着人准备,待会儿请我一起过去用餐。
我点头说知道了,心道还准备什么,随便扔两块骨头给那狗官不就完了。于是继续忙我自己的,才将花瓣收集得差不多了,又见传话丫头来报,说贺家二小姐和三小姐也来了,同在前厅用茶,岳清音让我前往接待。我心中又道还需我接待什么,你们两个男人胜过美酒佳肴,足以令那俩姐们儿酒足饭饱了,我去干什么,给人家俩胃里添堵么?
腹诽归腹诽,去还是得去。我慢慢悠悠地回到房间洗了手,重新梳了梳头发,换了身衣服,喝了会儿茶,逗了会儿鹦鹉,对着假山发了会儿呆,然后磨磨蹭蹭地往前厅行去。
一进厅门便见贺家姐妹含笑起身迎了过来,一边一个地握住我的手道:“灵歌怎么才来?待会儿要罚酒一杯!”
怎么……一会儿吃饭还要喝酒么?今儿是什么日子?二对二约会庆祝日?超级电灯泡日?美艳双胞胎女郎日?孤家寡女日?某女凄凉日?@#¥%日?(看样子这女人怨念不小……)
我懵懵懂懂地被双胞胎拉至椅旁坐下,轻声问向她们道:“贺大小姐的事……如何了?”
“正是因为此事,我姐妹二人才特意来向季大人道谢的!”说话的这个是贺二小姐贺婉仪无疑了,一双美目盈盈望向上座一身绀青色便装的狗官,狗官则向她回以招牌式的、毫无深度的、大大的笑容。贺婉仪含羞转回头来,向我讲了一遍今日公堂审案之事。
原来那许涵山果如我同岳清音所料,决定原谅贺员外对他所做的一切,贺大小姐亦向狗官恳求不要追究他爹的责任。于是狡猾的狗官当即“休庭”,私下里给贺员外两条路选择:要么由狗官秉公执法,治他个投毒害人之罪,流刑三千里,而贺大小姐也可如他所愿嫁入御史大夫家;要么便做为对许涵山既往不究的感谢,由得贺大小姐自行选择配偶,从此皆大欢喜。
比起攀附权贵来说,贺员外自是更加舍不得自己的这条老命,因此最终如众人所愿地选择了第二条路,允许贺大小姐跟随许涵山回其老家成亲生活,至于不知情的顾太师和等着娶媳妇的御史大夫家那边就由贺员外自己想办法打发了。
贺员外是老油条了,自是有办法搞定,只对御史大夫说贺大小姐失踪只是自己故布疑云,实则大小姐不幸患了恶疾,一时无方可治,恐传将出去影响大小姐情绪,方才出此下策,待病好后再嫁过去不迟。那御史大夫一听此话便有些犹豫,生怕这恶疾传染,又怕贺大小姐嫁过来后活不长久,因此吞吞吐吐地说了半天,最终将亲事给退了。
顾太师那里便更好交待了,他与贺员外是亲戚,得知真相后自然巴不得这案子无疾而终,因此这事便略过不提,狗官也保住了他的乌纱。
然而私了归私了,案还是要结的。狗官的裁决是:责帮凶吕凡阳三年内不得参加任何科考;责主谋贺员外捐银一万两供贫穷学子读书参考。至此方算圆满。
末了贺婉仪含羞道:“多亏了季大人救了家姐这场姻缘,我贺府全家自是感激不尽……”
我心说这狗官哪里是为救你姐姐的姻缘呢,他这狡猾的家伙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真的。若当真给贺员外定了罪,那顾太师不整死他才怪,且贺大小姐也得嫁给那御史大夫,许涵山即便胜了官司也落得个一无所有;而若明目张胆地放许涵山与贺大小姐私奔而去,只怕御史大夫也不肯甘休,事后一样得拿狗官的小命开练。所以狗官的高明之处就在于让贺员外自行选择处理的方法,且也由他自行搞定那些官场上的复杂关系。如此一来既促成了许涵山与贺大小姐的姻缘也保住了自己这条毛茸茸的狗命,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
不过实话说……能够超越对人类行为具有最高约束力与震慑力的法律的强大的禁锢,敢于以人为本、由情入理,不死忠律典,不冥顽迂腐,灵活感性地将仇恨化为和谐,给这案子一个美满结局的人……大概只有他狗官一个人能够做得出来罢。
今天这顿晚饭大概只有我一个人吃得是最郁闷的,左手边的贺婉仪不断地向我问一些刑侦断案方面的问题,她的意思是我是刑部中大夫的女儿,自然应该懂相关的知识——当然,她知道我不可能懂,于是正可借此与狗官搭上话儿;而右手边的贺婉悦又假作关心地不断问着我小时候的趣事,打死我也说不上来,只好借口记不清了,这又给了她向岳清音搭讪的机会。总而言之我在这顿饭中华丽丽地成为了史上最抢手的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