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宇没有食言,三日后陈望轩就被无罪释放了回来。
但陈望远和他两个儿子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虽然一同回来了,却全被罢免了官职,流放到岭南,即日启程。
老夫人听后,悲喜交加,又去求陈望轩说情:“你如今无事了,可你弟弟却要被流放,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可否去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让他从轻发落?别流放你弟弟。”
老夫人一边哭一边抹泪,心中只挂念着幺儿一家,对陈望轩身上的伤视若不见。
陈望轩难得对着母亲生气了,没好气地扭过头去,不理老夫人。
他有今日还不是拜他这位弟弟所赐,身为太傅,亲弟弟却与丞相同流合污,他实在是无颜面对陛下。
宋韵芝早就看不下老夫人的偏心,在心中冷笑一声说:“若非他们胡作非为,怎么会是如今这个结果?望轩也不会被牵连入狱,遭这么大的罪。”
“皇上因此事勃然大怒,欺君之罪,判个流放已经是开恩了。”
“望轩刚从诏狱出来,此刻让他去说情,陛下该怎么想?”
“或许陛下生气,连带着望轩一起流放了,到时候您可就过不上这么舒心的日子了。”宋韵芝的话带威胁,成功制止了老夫人的念头。
“母亲不可再在此事上犯糊涂,这事我不答应,望轩也不会答应。”
“你若真心疼儿子,便早日替他们准备行囊吧,省得路上挨饿受冻。”
老夫人吃了个闭门羹,脸色不好,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此事真追究起来,她也有责任。而且她这一把老骨头了,真的就放了岂能有命在?
不如安安分分在京城过几年舒心日子。两相权衡之下,也就有了打算,叮嘱了一句好生歇息,就让他们离开了。
“窈窈呢?怎么没见到她?”陈望轩拜别母亲后第一件事就是找陈舒窈,他能活着出来,还多亏了窈窈。
若非她去诏狱看他,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他怕不是早就一头撞死在诏狱了。
“病了。”宋韵芝叹了口气说,“她为了救你出来,奔前走后找人帮忙,受了不少苦,前几天病倒了。”
“辛苦她了。”陈望轩眼中含了泪,他还不知道这一层。
“也不知道窈窈找了谁帮忙,能这么快证明书信是伪造的,还了我清白?”
“还得好好谢谢人家。帮了这么大忙。”
“不知道,窈窈她不肯说。”宋韵芝摇了摇头,想起那日陈舒窈回家后的神色,心跳得很乱。
她还记得窈窈失魂落魄地从马车里出来,双眼通红,她还以为又无功而返,正想劝慰她。
窈窈却对她惨淡一笑,说了声:“爹爹有救了。”
然后就倒了下去。
大夫说是急火攻心,又忧思过度,才晕过去的。
醒了以后再问她找了谁,却是怎么都不肯说。只说她日后便知道了。
宋韵芝一开始只以为她是为了保密才不肯说,现在心中却有了丝不好的预感。
谢书白从江州回京,行至半道的时候已经到了冬天。江水的寒意深了,在船上感了风寒,高烧不退把青竹吓得够呛。
寻了个最近的渡口下了船,等风寒退了烧便换了陆路继续前进。
青竹本来劝谢书白等伤寒痊愈了再走,却没有劝动。
此地距离京城已经不远了,走得快的话半个月就到了,算了算他离开了都快半年了,他想快些见到陈舒窈。
他心中总是有些莫名的不安。
马车的窗户和门都用的是带棉的放风布,车内也生暖炉,暖烘烘的,一点也感受不到外面属于冬天的寒意。
可谢书白的脸色却很苍白,忍不住的咳嗽着,一入夜他的咳嗽就会加重。
暖炉上熬着药,熬好之后,青竹过滤药液,倒了大半碗让谢书白趁热喝了。
“公子为何不等病好了再进京,也不急在这一时。”青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好不容易治好了江州的水患和瘟疫,又得了风寒,还不肯好好治病,他真怕公子的身子被拖垮。
“只是咳嗽而已,又没有什么大碍,何必在路上耽搁。”谢书白面不改色喝完一大碗又黑又苦的药汁,擦了擦嘴后说。
“江州此次遭遇的水患和瘟疫都是百年一遇,事情紧急,陛下也等着我回京述职,不好耽误时间。”
“公子说得是。”青竹垂下眼,没有戳破谢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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