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出现在郑瑾萱身旁。它们没有触碰她的身体,但郑瑾萱身下的空间却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一股冰冷粘稠的幽冥之力将她缓缓托起,如同包裹一件易碎的瓷器。
它们裹挟着郑瑾萱,脚下黑雾翻涌,如同沉入粘稠的墨汁,瞬间消失在原地,朝着石殿某处飘去。
王座之上,冥堂堂主缓缓收回目光,她单手一招,一只血色的眼球凭空浮现。那眼球约莫拳头大小,通体剔透如血钻,表面流淌着粘稠的暗红光泽,瞳孔深处却是一片虚无的漆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它无声悬浮在冥堂堂主摊开的掌心上方寸许,缓缓旋转,每一次转动都带起丝丝缕缕的血色雾气,显得玄妙异常。
冥堂堂主傩面后的目光落在那血色眼球上,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弹。一道极细微的幽冥之力注入眼球,那漆黑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猛地扩张开来!瞳孔深处不再是虚无,而是映照出阴司各地一连串令人心悸的景象来。
眼下阴冥地府各地,已是烽烟四起,秩序崩坏,法则倾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动荡……
……
“呱呱呱……”一群冥鸦从一处幽深狭长的深渊裂谷突然蹿出,扑棱着翅膀,朝着天际飞去。
裂谷两侧,峭壁如削,黑石嶙峋,终年被浓厚的幽冥雾气笼罩,裂谷之中有黄泉分支流经,河水滚滚,时常有阴魂鬼物莫名其妙地跌落进去,魂魄无存,故而又称落魂涧。
而此时,横亘在落魂涧上方的一处吊索桥剧烈地摇晃着,腐朽的木板咯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其上,两队不同的人马正在激烈地搏杀,喊杀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
只见一方身着阴司袍服,显然是地府的阴差,手持制式的幽冥骨刃与哭丧棒,奋力抵抗。另一方则黑衣蒙面,身形飘忽如烟,手中武器闪烁着淬毒般的幽绿寒芒,攻击狠辣刁钻,招招致命。
惨绿色的幽冥鬼火与暗沉的阴煞之气激烈碰撞,每一次交锋都爆发出刺耳的尖啸,如同万千厉鬼在耳边哭嚎。
腐朽的吊桥在狂暴的能量冲击和沉重的脚步踩踏下剧烈呻吟,粗大的铁索绷紧又松弛,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不断有身影惨叫着从桥上坠落,或被刀刃劈开,或被利器洞穿,残破的魂体如同破麻袋般翻滚着坠入下方翻滚的黄泉浊流,瞬间便被那蕴含消魂蚀魄之力的河水吞没,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战况惨烈异常,阴差们虽训练有素,结阵抵抗,但黑衣人数量更多,且手段诡异,寻常的阴差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为首的阴差小队长刚用哭丧棒格开刺来的毒刃,侧肋便被另一道鬼魅般的黑影欺近,冰冷的骨刃无声无息地切入,带出一蓬暗沉的魂光。
“啊……!”
他惨嚎一声,剧烈晃动的桥面跌落,坠入那深不见底的落魂涧当中。
主心骨一倒,本就苦苦支撑的阴差小队阵型顿时大乱,作鸟兽散了。
“杀!一个不留!”为首的黑衣人声音嘶哑,他手中的淬毒幽刃猛地横扫,一道惨绿色的弧光撕裂雾气,瞬间将一名试图逃走的阴差拦腰斩断!那阴差在能针对魂体的剧毒侵蚀下,发出“嗤嗤”的声响,如同被投入滚油,迅速溃散成两缕腥臭的青烟,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彻底湮灭。
一众黑衣人手段利落,剩下的阴差很快就被屠戮殆尽。桥面上,只余下几缕尚未散尽的腥臭青烟,如同被践踏过的污秽苔藓,黏附在腐朽的木板与冰冷的铁索上。
“呱……呱……”
那群盘旋在裂谷上方的冥鸦,似乎被这纯粹的死寂与血腥味吸引,发出更加刺耳的聒噪。
黑衣人首领最后瞥了一眼深不见底的落魂涧,不再停留。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飘忽的黑烟,率先朝着裂谷另一侧的黑暗深处掠去。其余黑衣人紧随其后,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群,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茫茫幽冥雾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