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了。
只是没想到,真的会走到这一步。
这叫人如何能够不怨,他既然来了,竟然都不与她相认!
只是,望着纵兮那一副心如死灰的摸样,若兮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这便是云清口中的命,云清早就做好了准备。云清说,如果他不死,那么纵兮便会死去,他们两个只能活一个,而纵兮是他用命换来的,是以无论如何他都要让他活下去。
云清说,母亲死的时候告诉他,纵兮是希望,一定要保住他。
即便是没有母亲的那句话,云清也一定会保住他,总也不能负了他曾经仰着小脑袋,一声一声地唤着他“哥哥”。
“那么,你要好好地活着。”若兮拢了拢衣袖,声音清泠:“你是她与云清用命换来的,不为自己,为了他们你也要好好地活着。”槐阳城的那一场天雷天火,天下人尽皆知,那个女子怕是就死在了那场火色里。那个清丽的女子,与纵兮站在一处,当真是般配极致。只是可惜,终也抵不过宿命。
纵兮浅浅一笑,是呢,他该好好地活着。云堇还没有死去,云清一定不会瞑目。这个天下的战火尚没有用久止息,阿衿也不会瞑目。
是以,他要好好活着!
先从洵夏开始,云堇不死,他云纵兮便不死。天下不安,他无颜以对阿衿!
纵兮沉默着,若兮看不清他的神色。这个男子原本就不多话,昔年的时候总是温和地笑着,凡事都会顺着那个女子的意,将她宠在心里,如玉的模样,总也让人可以亲近几分。如今,他是愈发地沉寂了,冰冷的眼神,散不去的阴霾,眼底是巍巍的杀气。
这样的他,令人望而却步。
“国主与兄长乃是莫逆之交,有他在,漠涟不会阻了你的霸业。”若兮清了清目色,这才是她找他的真正目的。
纵兮微微蹙了蹙眉,他听到这个女子说,漠涟国主与云清乃是莫逆之交!
若兮拢着衣袖,这个风口处,当真是极冷的,冷冽的寒风刮在身上,是沁骨的刺痛。
纵兮不动声色地往中间站了站,为若兮挡去迎面扑来的刀风。若兮说他是该好好吹一吹这极寒的风,如此,脑子可以清醒一些。
“国主没有争心,是有原因的。”若兮顿了顿,继续:“早些年,国主乃是漠涟第一勇士,是漠涟的英雄。那个时候,他一如如今的朗格,想着有朝一日要进兵中原。为此,他曾经亲自去往过中原。也正是那一趟中原之行,彻底让他绝了举兵中原的决心。”
“你知道,中原男子虽不如大漠男子勇猛,一个个却皆是谋略之人。那一趟中原之行,险些让国主再也回不来。是兄长救了他,嗯,兄长手里有母亲留下来的势力,救一个人还是比较容易的。”
“兄长并没有为难国主,国主为人豪爽,与兄长也是相谈甚欢,他在中原待了一段时日,便与兄长成了莫逆之交。是以兄长才会如此放心地将我送到这里,兄长信任他。”
纵兮挑了挑眉,若兮的意思他明白,云清信任的人,他自然也应该信得过。
“只是可惜,昔年那一趟中原之行,兄长虽能救了国主,却也终究没能及时治愈他身上的伤痛。这些年,若非你当年送我的一枚鲛珠,国主他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若兮敛下眉目,虽有鲛珠在身,那些顽疾终究也不是能够痊愈的了。何况,人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大限将至,便是有起死回生的药物,也终究逆不了天意。
“若是没有国主镇住朗格,我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缓了缓,若兮想了想,继续道:“我会试着劝一劝他的。”
纵兮清了清目色,沧海蓝的瞳孔微微缩了缩。若是没有记错,昔年这个女子心里的那个男子是朗楦,而不是朗格。而她不会不知道朗格待她的心思,如今这个女子说,她会劝一劝他的,她这是要做出牺牲了么?
纵兮忽地只觉心里堵得慌,原先,若兮也是在他的设定范围内的。只是如今她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把自己摆在
那样的棋局之中,他不由地郁结起来。云清已经为着他云纵兮而不在了,这个人世之上,只剩下这个与他至亲至近的女子。作为兄弟,他不仅不能护她平安,甚至需要她做出这样的牺牲。
于心,真的不忍。
“我会让老国主活得长久些。”纵兮浅浅道出一句话,说得风轻云淡,仿似那真的不过只是举手之劳。
不过,那确实是举手之劳,于他而言,易如反掌。
若兮望着纵兮,有些不能置信。只是须臾,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