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步你要算错了。”
纵兮浅浅地笑,他调了调姿势,尽量让从屋外射进来的阳光多照在他身上。纵兮喜光,是以纵使槐阳城四季如春,他亦是将子衿苑与他寝殿的百年古槐掀去半
侧,方便他开门遇暖。
“云清不会为着此事杀苍堇臣的。”荀漠说得笃定。
“为何?”纵兮微微蹙眉,他实在想不明为何云清不会诛杀苍堇臣。作为洵夏少将,为一个女人,私自割让洵夏三座城池,弗沧不费一兵一卒,又有什么理由让云清能够容下苍堇臣,让洵夏满朝文武容下这个**者!
荀漠轻笑,却是依旧没有去看纵兮,眼神几经变换,终于尘埃落定,方才幽幽开口:“因为他苍堇臣做了他云清不敢做的事,云清定是佩服他的担当。”
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是云清也爱秋韵么?是以这些年他不再来槐阳城,是因为知道苍堇臣待秋韵的情,为了拢住苍堇臣,他倒是会忍痛割爱!
纵兮再次浅笑,也难怪,原以为苍堇臣每次来槐阳都瞒着云清,想来也是不可能,兮王府那么多云清的眼线,他又怎能不知。若是默许,自是相安无事的。
如此作想,所有的事情也便都明了了。
“呵呵,”纵兮轻笑:“看来阿韵原是可以换他云清半壁江山的,真是可惜了。”
来回挫弄的锉刀再次滞了滞,然而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扯动嘴角的一丝笑容,继续着手中的活。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情感这东西复杂的很,谁也说不清楚,还是不说的好,无论如何只要他是向着他的便可以了。
纵兮开始行动了,在这槐阳城待得太久了,久得都快真成为众人口中的胭脂公子。一个秋韵便折了云清的铁腕,即使不杀,日后也不可能再委以重任了。
一个人被拉下了,那么总要扶上去一个。这个人会是谁呢?纵兮在朝中的显位人不多,唯一可用的便是那苍家长子苍堇臣了。只是,这一步太险,纵然再不受待见,他终究是苍家的人。
“修书你家老头,让他联络朝中各要员,举你为少将。”纵兮敛了笑意,他从不与荀漠客套。
“啪!”
锉刀掉在了地上,荀漠像是遭雷劈了一般,七魄丢了六魄。
纵兮说的话太诡异了,诡异得连荀漠都扛不住了。
“我信你可以守得住边南,苍堇云,我不信他。”显然,纵兮是知道荀漠的想法的。
荀漠几乎是要老泪纵横了,单他一句他信他便是可以的么?这满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荀漠不学无术,性子乖张,叛逆无道,还是个令人唾弃的断袖,单他云纵兮一句他信他,这洵夏的兵权便会落到他荀漠手中的么?他是高估荀策的能力了,十年前或许可以,十年后的今日,他荀漠把整个荀家的声誉都败得所剩无几了,还有谁会信服?
“我自己都不信。”荀漠赌气似的抛出一句,俯身拾了锉刀,继续工作。
“兵权自是没有指望于你,”纵兮侧头望他:“云清是不可能让你做主将的,洵夏无人,他苍堇云再不济,他云清再不喜欢他,他终究是苍家的人,上将军之位定会由苍家人来接。你去做个副将,顺便与你家姐夫好好交流交流感情,你这个做小舅子,也不能失了身份。”
这次荀漠算是明白了,他是要他去监视他的姐夫啊!
难怪他说,他不信任苍堇云。
“他无论怎样都是我姐夫!”荀漠用很认真的语气强调,嘴角却挂着不恭的笑意。
“恩,我知道。”纵兮幽幽一句,再次闭目养神。
此刻,荀漠连瞄都不想再瞄纵兮一眼,因为他此时似乎可以听到这厮咽下去的后半句话——可是你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他!
“老子有时候真他娘的想要弄死你这厮!”荀漠终究是忍无可忍地爆了粗。
“恩,”纵兮挑了挑眉,轻笑:“随时奉陪。”
荀漠彻底菸了,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这厮真有能耐说一句话气死一个人,亏得他素来言语不多。
“怎么整,你自己看着办,本公子前些日子为你殚精竭虑的,这几天不想再动脑子了。”一气之下,荀漠把所有的事情都赖在了纵兮身上。
为了虚怀若的事情,纵兮亲自出了趟槐阳,临了临了还以为可以看住子棠,谁知那药失效,只不过半柱香的时辰,她便醒了过来。
想到此处,荀漠忍不住正眼看了纵兮一下下,这厮从松云关回来便是这副死德性,一直躺着动也不肯动一下。那脸色苍白得宛如从棺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