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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如他所说,九卿脚底有个三星胎记。因位置过于隐秘,只有师父江玉华一人知晓。她从未告诉第三人,赵纨又怎么知道这件事?难不成她真是他失散多年的小妹?可她若真是他小妹,又怎会尚在襁褓中就与母亲分别,还被山匪捉走?
“当时家仆护送母亲从大宛府经过,被山贼截杀,小妹就此失散,找寻多年未曾听闻音讯。若非看到你——”赵纨声音一扬,“若是再早几年找到你便好了,那母亲还能见你一面。”谈及此话,赵纨面露悲痛之色。
可九卿市井中混迹多年,看人脸色练的炉火纯青,目不转睛盯视下,只觉得那表情中感觉不到丁点的悲伤,仿佛是故意表露出来的一般,带着种刻意的违和感。
九卿知道,他肯定在瞒着什么。但到底是什麼,赵纨不说,她也无法凭空猜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才知道他到底在盘算着什么了。
“她……是个怎样的人?”
过去十八年,除了师父江玉华,她基本没再与人有过多牵绊。江九卿红颜知己虽多,但算得上亲人的也不过一人。如今竟凭空多出来个母亲与兄长,让她顿时有些茫茫然了,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更多的还是惊疑。
“不如你在我这府上住上几日,好好谈谈我们分别之时遇到的事情如何?我有许多话想与你说,还想好好看看我的小妹。十多年不见,你都出落成这样好看的大姑娘了。”赵纨凑近打量她,九卿有些不适朝边上挪了一小步被他察觉。赵纨浅浅笑了下,就缩了回去。
“元小姐那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派人前去通知的。”
提及元绣,九卿的心就又揪了起来。方才沉浸在赵纨一番话中,倒是将刚才与元绣之间的争执给忘了。此时这么一提,肩膀上还在流血的新鲜伤口猛地刺痛起来,不断提醒着她在两人之间还梗着这根刺。
该怎么办?
元绣是如此刚烈之人,若是再刺激她,只怕受伤的就不仅仅是她一人了。此时最好的方法,还是两人各自退后一步,留下些许空间,供两人喘息,双方都冷静些了再寻思方法罢。
想到这,九卿点了头,算是应下了赵纨的建议。
她确实需要一个地方落脚,与其住在他处胡思乱想,倒不如留在这里,与赵纨好好聊聊这位突然出现的母亲与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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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卿离开后,屋内便陷入一片沉默中。红燕不知此地发生何事,又无从下手去问,只能手足无措在屋内gān等着。见到那把带血匕首还丢在chuáng边地上,跑去捡了,借口要去处理这把匕首,就拿着它出门。还没离开院子,就碰见回来的红玉。
“这、这是?”
红燕做出噤声的动作,拉着红玉跑得远远的,确定附近没人才敢开口说话:“你不知道吧,这是小姐屋里的。我刚进去的时候,看到朱姑娘肩膀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呢。”
红燕翻来覆去看这把匕首,想上手摸摸那闪着寒光的刀刃,被红玉一把拍开。
“这是你能玩儿的?你刚才说朱姑娘受伤了?难道是小姐伤的?”
红燕摇头:“我没看到,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我领了大夫进屋时,小姐还在chuáng上呢。”
“那现在朱姑娘呢?”
“送大夫去了,说起来她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失血过多,晕倒在路边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