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夜看着炀王的脸不由笑得灿然,轻声地继续说道:“您老真该见见我扮成花皇后的样子,太子说简直一模一样,您怎么就没有想过,花皇后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她这样的容颜想要遇上一个与她长得像的人的机率是何其的小?是您老太过自信当年那个被换掉的孩子必死无疑了么?
“您老记不记得万念山庄的梅庄主曾经赠送给帝师杜淳的那对因缘铃?您老知不知道后来杜淳把这对铃儿上呈给了皇上?您老听没听说皇上随后便将这对儿铃儿赐给了为他生下皇子的李贵妃?您老绝想不到李贵妃让人把这对铃儿融了之后重新做成了一对哨子,而这对哨子就挂在了被她悄悄送出宫去的、花皇后的亲儿子、真正的太子雷澈的颈子上?”
明月夜从颈间拽出那枚亮晶晶的哨子,轻笑着望住目瞪口呆的炀王。
“所以,我方才说:我要,就要整个江山,我要,就要君临天下,你给不起,可我要得起。”明月夜笑着,将哨子重新塞回衣领内,“你后来为绝后患,连李贵妃的家人都没有放过,使人诬陷了个罪名导致李家满门抄斩,李家人临被行刑前仍不忘李妃重托,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保住了我的性命,却害得我自有记忆时起便流làng街头成了乞丐,不成想多年以后居然被你因缘巧合地收留利用,最后竟还要我去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哈哈哈,老爷子,炀王爷,二皇叔!都说人生如戏,您老唱的这一出真能博个满堂彩了!”
炀王的一张脸已然变得铁青,森然冷声道:“既如此,本王今日便绝了你这后患,为时亦不晚!”
“不晚不晚,”明月夜笑得眉眼弯弯,“动手之前还有件事要提醒您老:您老给我下的这个毒,解药的引子是直系血亲的血液,如今我的老爹皇上佬儿他老人家还健在,看来徒儿要负了您老的厚望,直奔着八十岁去活了!”
“哼,怎么,你忘了心儿了么?她可没有你这么好的命。”炀王冷笑。
明月夜更是笑得灿如chūn花:“嗳呀呀,您老的qiáng迫症状真是患得不轻呢!必须要按一代一代从上往下的血脉传承么?您这样的病只怕从来没有想过——孩子也是你的直系血亲啊!心儿只需要生个孩子,取孩子的一点儿血液做成药引不就可以解毒了么?”
炀王的一张脸已经变得刷白,不待再多说,bào喝一声运足全力,一掌向着明月夜拍了过来,明月夜早有准备,将身一闪便进了石阵,在阵内朗声笑道:“炀王爷,您老也别让那些护卫在暗处藏着了,进阵来大家好好玩儿玩儿,这一回咱们不尽兴不罢休!”
炀王看了眼这石阵,冷声笑道:“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这点子招术,计百变的套路本王根本未放在眼里!万念山庄的梅无念,你且听着——本王早已将一百jīng卫埋伏在你庄周围,下令五日后闯庄抢宝。你若肯归顺于本王,将阵中贼子困住jiāo与本王处置,本王便可立即追加一道命令发往江南,保你全庄老少性命无忧。倘若你助纣为nüè,就莫怪本王不收回成命,任手下依原令五日后动手,所有庄中之人一律格杀,不留活口!你最好慎重考虑!”
但闻得阵中传出一道冷冷声音:“以你之心肠,我归顺与否都逃不过灭庄失宝之灾,何必多言?万念山庄是存是亡皆乃命定,梅某一力承当便是。”
炀王但闻此言也懒得再多费口舌,一打手势,便见四围忽地现出数百黑衣人来,他向着石阵阵口一指,只淡淡道了两个字:“闯阵。”
黑衣人们形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入阵中,一时间如同泥牛入海,良久没有回应。炀王当然知道自己这些手下不识阵法,闯阵不易,让他们进去不过是为了牵制明月夜等人的注意力罢了,关键还是要靠自己亲自入阵才好救回儿子。
炀王看了看漫天雨幕,眉头皱了一皱,想收伞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撑着伞慢慢进得阵去。炀王本身便是阵法机关一道的高手,梅无念的师父计百变的用阵套路他也研究过,因此根本没有把这个阵放在眼里,而沈碧唐的本事是他一手教出来的,那小子还没天才到能自创阵法的地步,所以炀王对破阵是信心十足,他警惕的只是怕明月夜这几个人在暗中偷袭使诈而已。
炀王在进阵之前已经在脑中先行预想了一番这阵的架构:会是什么阵呢?北斗七星阵?天罡八卦阵?还是九宫离魂阵?不管是哪一种阵,只要他一进阵门便能先看出个五六分来!
炀王满怀自信地踏入阵中,第一眼看过去便怔住了:这是在捣什么鬼?
却见地面上由近及远铺着方方的石板,石板上漆着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