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冲了过来。他感到胸口一凉，半截铁栅栏刺穿了他的胸膛。

“江鹤！”苏夜大吼一声，拔下肩头的法杖，召唤星芒剑，一剑削掉了咒鸦的左臂。左手扬出无数符咒，缠住了织羽。

她抱起跪倒在地的江鹤，嘴唇颤抖：“江鹤，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你忍着点！”

江鹤抬头看着她，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苏……苏夜，帮我照顾好囡囡，别让它成为流浪猫，你和它，要好好地活……活着。”

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染红了衣襟，他深深凝视着苏夜：“你从未对我笑过。现在，我快要死了，你可不可以对我笑一下？”

苏夜摇了摇头：“不，你不会死的，我绝对不让你死！”

江鹤失望地闭上了眼，双手垂落在地。

“江鹤！”苏夜拔出他胸口的铁柱，扯开他的衣服，右手指尖划破左手掌心，将掌心的伤口按在他胸口的伤口上。

“你给我撑着点，我不许你死！”苏夜大吼。

左掌血液流入江鹤的伤口，发出银白色的光芒。

另一边，咒鸦被苏夜斩掉的手臂缓缓长了出来。她破解掉围困着织羽的符咒，两人目光幽冷地看着救治江鹤的苏夜。

苏夜好不容易挣脱白螭设下的结界。此刻她用灵力挽救江鹤的性命，身体已虚弱到了极点，脸色越来越苍白。

江鹤胸前的伤口缓缓愈合。他的一头黑发却慢慢变成了白色。

挤出身体里最后一丝灵力后，虚弱的苏夜倒在了江鹤身边，她看了看江鹤一眼，依依不舍地闭上了眼睛。

“喵嗷！”三花猫爬了过来，用脑袋蹭着苏夜的脸。

苏夜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样。

织羽走了过来，一脚踹开朝他张牙舞爪的三花猫。他踢了踢苏夜，脸上绽放出灿烂的微笑：“苏夜，你也有今天。”

苏夜的身体变成了一只黑色猫头鹰。

织羽把手中的红线编成了一只鸟笼。捡起猫头鹰，丢了进去，然后他的目光放在了江鹤身上。

咒鸦俯下身，五指如钩，猛地抓向他的胸口。

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将咒鸦击飞。

周围的灯火尽数熄灭，黑暗中，一袭白衣随风翩跹。

“苏夜你们可以带走，但是江鹤，他是我的。”白螭手持一朵金莲，缓缓开口。

“白螭大人。”咒鸦惊恐地匍匐在地。

织羽却不以为然地笑了：“好啊，江鹤你可以带走，但是他身上的月魇之茧是我的！”他伸出手，红线绕在了江鹤身上。

“放肆！”白螭瞬间移到织羽面前，扼住了他的脖子，双目如刀：“你想对抗我吗？”

强大的杀意弥漫开来，望着白螭眸中的黑色风暴，织羽面如死灰：“不敢。”

白螭松开了手：“现在，你们两个尽快从我的眼前消失！”

织羽同咒鸦展开双翼，消失在夜色之中。

白螭拿出手机，看了躺在地上的江鹤一眼，拨通了急救电话。

……

城市被冰封，头顶上的天空阴云密布。江鹤赤着双脚，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这又是梦境吗？”他问自己。

说出的话冻成细小的冰尘飘落下来。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天地间一片孤寂，宛若世界末日。

“有人吗？”他停住脚步大声喊。

喊声如石子，撞上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荡起一圈圈涟漪，形成回声：“有人吗，有人吗……”

风吹起了他的头发，他裹紧了单薄的衣裳。

远处有红影一闪而过。

江鹤眼前一亮，疾步追了上去。

一个红衣人站在大厦前，似乎在等他。待他靠近，红衣人很快消失在大厦门口。

江鹤踏上高高的，落满冰雪的石级，走进大厦之中。

大厦内部宛若冰宫，到处都是厚厚的寒冰。

大厅中间，红衣人背对着江鹤而立，从身形看，是个男子，他穿着红色长袍，头上戴着黄金王冠，宛若一个王子。

“你是谁？”江鹤问。

那人转过身来，他的脸上戴着一张白色面具。面具后，一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江鹤。

“我就是一直在你身体里的月魇。”他说，声音里透着蛊惑。

“月魇？”江鹤心里发冷，“你就是月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