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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光是淹死在河里的。

小五走后不久，李昊天因为被小五警告了几句，心里不服，带着人就去生产大队的牛棚把余小光揪了出来一顿猛打，接着用墨水画花了余小光的脸，弄了个高帽子给余小光戴，还把他的双手绑在后面，像牵着牲口一样围着三里屯走，并且让余小光喊自己是反动派。

余小光受不了，挣开了绳子跳进了三里屯东面的大河里，由于他双手被绑，又不会游泳，根本进去就没怎么扑腾上来，一分钟不到的功夫就活生生被呛死了，李昊天和一群红兵团的学生根本不敢下去救。眼睁睁地看着余小光在河里断了气儿。

那一年，原本出生入死的英雄们龟缩在自家屋舍里不敢露面，露面的不是进了号子就是被打成了狗熊。

古城的光景仿佛回到了两千年前的落寞，唱戏的戏子集体成了哑巴，风水先生一口一个科学。就连说快板儿的大爷也吓得把手里的快板儿塞进土灶下面烧了。

只有黄河依旧那么黄，那么汹涌。

小五赶到三里屯的时候，正看见余拔牙蹲在地上哭得呼天抢地，他看见小五来了，猛地抬头看向人群中的李昊天。说道："李昊天我杀了你！"

一群红兵团的学生手拿锄头扁担对余拔牙一顿乱打，突然有人喊众人住手，因为不知何时小五已经掐住了李昊天的脖子，将李昊天凭空拎起来，像拎着一只挣扎的野兔。

"恶霸马小五，你最好放了团长，否则组织上是不会原谅你的，要对你进行严厉的制裁！"一名癞痢头的孩子指着小五吼道。

"你最好给老子闭嘴！卵子都没长的小瘪三！"小五瞪了一眼癞痢头。

癞痢头被小五的眼神吓了一跳，不禁向后退了一步，他有些发怵地喊道："毛主席老人家说得好，一切反洞派都是纸老虎，革命的队伍最强大！"

"就你这身板儿还强大，晚上别他妈回家吃饭了！"一个彪悍的妇女从人群后方赶来，对着癞痢头就是一阵追打。

"妈你干什么，我在革命，你这是影响革命进程，你难道想成反洞派吗？"癞痢头捂着头一边跑一边说道。

妇女听癞痢头这么说，拾起路边的一根树枝就追上去，口中说道："我瞧你是瞎了眼，打死你这不忠不孝的东西，活阎王你都敢惹的！"

而此时李昊天的母亲已经哭得死去活来，上去求小五放了李昊天，一群人看见小五眼睛通红凶相毕露，根本不敢上前。

李星说道："小五你快放手，杀了昊天你也会偿命的，别忘了你家还有个小的，这年月大人都难养活更别说孩子了。"

小五听到李星的话的确是犹豫了，一旁的余拔牙跪在地上，说道："马五爷深明大义，这才是除暴安良，世道不公！"

余拔牙当着众人的面，把向来大家都叫习惯了的小五称为马五爷，众人心里咯噔一声，这才意识到，原来小五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只是这声爷叫的众人心里发寒。

"余拔牙，你让小五杀了李昊天，他也是要吃枪子儿的，谁也没想到会要了余小光的命，这纯属意外！"旁边的李星说道。

"好。那就我自己动手，这事儿就不关马五爷的事儿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老子不管这片天谁管，今天我就要给儿子报仇，老祖宗传下来的话肯定是没错的！"

余拔牙说着爬起来冲向李昊天，一群人拦住余拔牙，小五也在这时松了手，再消片刻。李昊天就要见真阎王了。

李昊天咳嗽不止被他母亲领回了家，村长出面，说道："各位同志都散了吧，都散了！"

红兵团的人听见村长这么说也都往家里走，外村孩子结伴同行，本村的则跟着自家父母回了家。

晚上的时候，余拔牙用平车拉着余小光的遗体，蹲在李星家的门口哭喊，一直到大半夜，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又继续哭喊。

这事儿一直持续了七天。弄得三里屯人心惶惶的，李昊天那几天出门都爬墙出去不敢走正门，孩子们也不敢靠近余拔牙。

余拔牙这么一闹村里也就没了看病的大夫，村长找他谈了几次话，说着日子总是要过的。

后来余拔牙在头七那天把余小光葬了。只不过村里的孩子凡是参加红兵团和取笑过余小光的他都故意开错药，用他的话说，反正这世道乱，咱就乱着来。

这次小五虽然出面了，但是却没实质性的解决问题。而且还惹了